《少林足球》——周星驰喜剧电影的市民主义情怀

运动题材在近几年来成为突出主旋律的一个受欢迎的题材,从香港北上的导演陈可辛拍摄的中国女排的故事《夺冠》,还有未上映的《李娜》,2022年《中国乒乓》、《八角笼中》等电影都将某项体育竞技作为所为所要表现的对象,将体育精神包裹于温情之中,体育竞赛往往是全民关注和喜爱的,也是万众瞩目的一场表演,将体育竞赛放置于电影之中,观众看这样的电影既不是为了看一场体育表演,所感其背后的国族精神,也不是单纯为了一乐,所以体育题材的电影也因此游离于多种类型之中。重新看2001年周星驰拍摄的《少林足球》,在其中可以看到很多其他电影的影子,《雄狮少年》有一些《少林足球》的影子,《拯救大兵瑞恩》、《精武门》是我们可以从电影中看到的影子,无论是星爷致敬之前的电影,还是之后的电影模仿这部电影的模式。这部电影在很多周星驰电影影迷的心目中,是无法撼动的经典。

2000年之初,大陆的年轻人沉浸在各种样式的流行文化之中,电影院不再是大多数青年看电影的场所,录像厅星罗棋布的出现在城市角落,电视、录像带、盗版碟、DVD、音响这些不复杂的设备就足以构成一个小型观影公共场所,在这个观影场所中,从欧美、港台流入的电影在录像厅里滚动放映,观众只需要付两毛钱就可以在里面待一天,看好几部电影,香港电影里的武侠片、功夫片吸引着很多观众观影,如《江湖情》、《英雄本色》等等,《少林足球》也是这些电影其中之一,这部电影因为国足比赛而未在大陆公映,但是喜爱他的观众仍是将其看过无数遍,台词已经能够背诵。90年代、2000年初正是大众文化在中国大陆初露的时刻,报纸刊物纷纷就严肃文化与通俗文化进行讨论,香港电影中呈现的市民主义文化深深的吸引了作为新一代作为社会消费和娱乐主体的“大众”。

《少林足球》这部电影,将爱情、友情杂糅的浑然一体,无论是何时再看都会被影片中的真诚、积极、简单的笑点打动,周星驰扮演的“金刚腿”一出场就喋喋不休的说“武功是绝对适合男女老少的,打打杀杀只是大家对他的误解 他更是一种不屈的精神,我一直在研究一种方法,使得你们这些升斗小民对他有一个更深的认识。”而作为一个挑垃圾的小人物,当他掏出皱皱巴巴写着“少林正宗大力金刚腿”的名片介绍给别人时,别人会仍两枚硬币给他,他也坦然收下。这一段的电影特效展现普通人如何需要一些武功,逛街的靓女不会摔倒,修剪树枝的工人不会被炒,停车的太太也不担心停不了车,这和电影的结尾也相吻合,在熙熙攘攘的时代广场,硕大的广告牌上是功夫足球情侣,广告牌下人人都能通过武功解决眼下的难题,再联想至开头这段无厘头:功夫是一种不屈的精神。电影里的每个人都是小人物,“金刚腿”背着一堆垃圾笑着和垃圾场老板因为一毛还是两毛的问题讲价,电影中其他几个少林弟子,有沦为洗碗工的,超市卖纸的,还有谈生意赚钱的,还有满嘴光鲜话却闭门不出的人,他们在电影中,都能随时根据自己的人物设定来一场freestyle表演,胖子二师兄得了肥胖症难以控制的食欲,拿出一张昔日的照片,里面是就木村拓哉照片ps之后的二师兄年轻时候的样子,就像现实生活中观影的大众,在银幕外的世界里辛苦维生,偶尔一回头时喜忧参半的人生况味。“金刚腿”也抱着全民习武的人生理想,发现唱歌跳舞能够点燃人们的激情,后面又抱着踢足球的梦想,把少林兄弟全部说服来到了球场上。

影片中的踢足球也不仅仅限制于真实的足球表现,而将功夫融于其中,与普通球队40:0的结果让观众忍俊不禁,但也并不会对这一设定有过多质疑。而真正神来之笔赵薇饰演的甜在心馒头的打工妹阿梅,以柔克刚化解了难题,将球巧妙的传给了金刚腿,最后全队获胜。阿梅这个人物也是整部电影的一个隐线,“金刚腿”周星驰在店铺的街角遇见她,她把长满痘痘的面庞藏在头发里,却一边揉面一边透着一身功夫,招架住周围楼上扔下来的一只飞锅,电影中的阿梅和周星驰饰演的角色都有种卓别林电影中小人物的心酸感 ,同时,心酸中也透露着市民主义之下的浪漫,阿梅把补好的鞋还给周星驰,而在比赛前一天志在必得的周星驰又带她去看名贵的衣服,她以为周星驰喜欢自己,鼓起勇气去整容,当众位师兄纷纷嘲笑她的新打扮时,她笑着笑着生气起来,当她意识到自己只是一厢情愿,连第二天做的馒头都是苦涩无比,周星驰扮演的五师兄来到馒头铺给她足球参观票,发现她已经走了,捡起地上的馒头尝了一口,联想到了阿梅的眼泪,反复品味这些段落,朴素、单纯、贴近生活的一些细节穿插在喜剧电影之中,让人感觉到浑然一体的浪漫与热血情怀。

香港在80、90年代拍的很多武侠片、动作片,都体现着市民主义情怀,大陆很多动作电影也透露着武侠精神,但是还是难被很多观众所真正喜爱,市民主义之下的大众文化体现出的浪漫主义情怀,在香港电影中体现,90年代的流行文化也给坐在录像厅中看这些电影的青少年种下种子,《少林足球》这部电影在戏里戏外都显示着2000年左右的大众文化风标,一方面,因为日韩足球赛的原因未被大陆公映,而年轻人却纷纷去录像厅看这部电影,这部电影的版权也卖给很多国家,伴随着银幕中的少林足球的不屈精神点燃人们的斗志和希望,国足却希望飘摇,另一面,“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呢?”这句过了20年还新鲜,小人物这个词我们今天还会说,那么多渺小才算小人物呢,电影中那些尚未踢球的兄弟们,对于底层人物心理深刻的自嘲和展示,才是这部电影让人动容的底色。足球也好,排球也好,这些体育运动离普通人的生活很近,但是我们要赢的不是比赛,而是精神,以看似癫狂的形式告诉身边的每一个普通人,别让心里的那团火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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